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東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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［清］
張潮 著
趙曉鵬 李安綱 述論 前
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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１１７ 酒色與財氣 酒可好，不可罵座；色可好，不可傷生；財可好，不可昧心；氣可好，不可越理。 ［原評］ 袁中江曰：如灌夫使酒、文園病肺，昨夜南塘一出，馬上扶章臺柳歸，亦自無妨，覺愈見 英雄本色也。 ［述論］ 酒、色、財、氣，是人生的四大嗜好，也因而構(gòu)成了人生的多采多姿。但是，任何嗜好都 得有個限度。一旦過度了，也就成了癖病，所以要適可而止。 古人對于這酒色財氣都很關(guān)心，所以曾經(jīng)有過很多的探討。我的自家大伯經(jīng)常給我講些人 生的道理，就有這么一個說法： 酒是穿腸毒藥， 色是刮骨鋼刀。 財是下山猛虎， 氣是惹禍根苗。 仔細想一想，的確是這個道理。 酒喝得多了，對身體的確沒有什么好處。傷脾損胃，嘔吐難受。一旦醉了，又把腦袋神經(jīng)傷 了，靈感反而會給熄滅了。本來是為了談生意，結(jié)果喝了個不亦樂乎，不成個人樣，出盡了洋相， 反而損毀了自己的形象。所以，現(xiàn)在的領(lǐng)導，往往是一身的毛病。就因為腸胃給吃喝壞了，便會 導致五臟不和，肝、肺、心、腎都會受到影響。久而久之，便到了不治之癥，怎么能夠說它不是 穿腸毒藥呢？ 這男女之事，也不是說不應(yīng)該。為了傳宗接代應(yīng)該，為了滿足欲望也應(yīng)該。但是，整天要干 這事，人的身體總不是機器，哪能吃得消？就是機器，也得有個休息的時候。我們在全國各地都 接觸過一些男女患者，多是腰酸背疼，腎虧脾虛，往往都是縱欲過度而引起。所以說，色是刮骨 鋼刀，一點也不假。那個西門慶年紀輕輕的，就是死在了女色上。 再說那財富，沒有財富不行，財富多了也不行。一旦有了錢，叫做飽暖思淫逸，富易交，貴 易妻，許多的煩惱都會隨之而出現(xiàn)。同時，這財可以買到一切，比如權(quán)勢、利益、名譽、地位、 美女、自由、作威作福、為所欲為等，甚至可以花錢去殺人越貨，大到顛覆一個國家。也就是說， 只要有了錢，就什么東西都可以得到，什么事情都可以辦到。你說是不是下山的猛虎呢？ 氣也是一樣的。人一旦想不開，見了什么都要生氣。一旦人要講什么義氣，便要出頭露面， 遇事逞能。結(jié)果是，是非只為多開口，煩惱皆因強出頭。本來都很好，但你要生氣，肯定別人也 會生氣。如果人家牢記在心，總有一天要尋機報復，能夠不造成災(zāi)禍嗎？魯智深就是憑著一時的 義氣，打死了鄭屠，結(jié)果惹來大禍，到處躲避。的確，這氣是惹禍的根苗。 照此看來，這酒色財氣的確是要不得的。 可是，一旦沒有了這酒色財氣，人生卻又會出現(xiàn)問題了。于是，又有了這么幾句話： 無酒不成禮義， 無色路斷人稀。 無財不成社會， 無氣反被人欺。 反過來又說明了酒色財氣的妙用和意義。 酒是糧食的精華所釀成的，所以用來代表誠心，并且獻給朋友和親人。沒有了酒，朋友之間 似乎就沒有了情義。盡管君子之交淡如水，但是在那送別的時候，還是王維說得好： 勸君更盡一杯酒， 西出陽關(guān)無故人！ 朋友前來幫忙，自己有了喜事，能夠不把那多年的陳釀拿出來嗎？遇到了知音故友，真是那： 酒逢知己千杯少， 話不投機半句多！ 所以，沒有了酒，也就缺少了那份誠摯的禮義。看來，酒是不能少的。 色也是如此。男女之事，可以說是生命的根本動力。沒有兩性的吸引，也就沒有了人類的生 命，也就更不要說什么人類社會或者宇宙生命了。因此，除了吃飯之外，男女的性事應(yīng)該說是最 最偉大的行為了。在過去，哪里有妓院歌樓，那里就最繁華的地方，或者說哪里最繁華，那里就 有妓女，所以叫做花街柳巷，是人來人往的地方。 如果沒有了花色招展的美女和好玩的東西，自然也就會路斷人稀了。現(xiàn)在的情況也許更是如 此。那些歌廳舞館，尤其是卡間包廂，都是現(xiàn)代的花街柳巷，自然也是生意交易最紅火的地方。 所以，這色似乎也是不能斷的。政府三令五申，嚴打嚴罰，就是解決不了。足見這種勢力之大， 影響之廣。不過，我們總認為，男女之事不能沒有，但靠這種手段去牟利害人，也就太缺德了， 一定要加以管制才行。 財更是如此。有人說我對這財?shù)目捶ㄌ^火，只是因為我自己沒有財，所以是出于一種嫉妒 心理。從現(xiàn)在的角度來說，我們正在改革開放，發(fā)展經(jīng)濟，所以應(yīng)該強調(diào)大家都來愛財，有商品 意識。不錯，如果沒有錢，我們就不會有設(shè)備和條件來發(fā)展自己。可見，這錢財也不能沒有。 其實，我自己又何嘗要反對錢財呢？我也希望自己的工資能夠長上幾級，能夠有錢買房子， 至少多買點書，或者讓妻子兒女出去穿得像個人樣，讓自己的父母過得好一些。回老家的時候， 能夠有自己的專車，好讓鄉(xiāng)親們也覺得風光風光。 只是，我一直強調(diào)一點，就是君子愛財，取之有道。尤其是在現(xiàn)在，天下人都在做生意賺錢 的時候，必須有人給敲個警鐘。不僅要向錢看，還要向厚看看。向錢看，是要培養(yǎng)人的精明；向 厚看，是要培養(yǎng)人的德行。有了錢還應(yīng)該有厚，有精明的人必須要有德行，否則就會把自己的生 命和人格給毀了。 氣自然也是如此。一個人如果沒有一點志氣，便不會干成大事業(yè)。如果沒有一點勇氣，自然 也就一事無成，什么都不敢干。如果沒有一點義氣，什么事情都不敢出頭，自然就會被人小瞧。 甚至有時候，反而被人欺侮。 能夠有點壯氣，人不犯我，我不犯人；人若犯我，我必犯人。或者，我不犯人，但也不至于 讓人犯我。這就得有一點壯氣才行。要是誰想把我捏成什么樣子就捏成什么樣子，那將會永遠有 人來欺侮我。你們說得對，我就來聽；說得不對，我自然就不會聽的。久而久之，別人也就不敢 把我們怎么樣了。 照張潮的說法，酒可以貪杯，但不可喝到借酒罵座的地步；女色可以愛悅，但不可好到縱欲 傷身的程度；錢財可以迷戀，卻不可做出昧心發(fā)財?shù)氖聛恚涣x氣可以講究，卻不能動輒義氣用事， 而損害了真理和道義。 人生的享樂，若能有所節(jié)制，則能長久；若無節(jié)制，定遭禍殃。這便是老子在《道德經(jīng)》中 所講"損之又損，至于無為"的道理。 袁中江說的漢代大臣灌夫，因為為人剛直，使酒而不好面諛。結(jié)果酒醉之后，得罪了武安侯， 被彈劾中傷，全家遭誅。文園是曾任文園令的司馬相如，因為好色，所以琴挑卓文君，與之夜奔。 說他病肺，意即貪色而起。 東晉時的大將祖狄，部下曾經(jīng)夜晚到南塘一代掠奪財物。別人看見那些搶來的東西，便問他 是什么。他卻回答道："昨夜復南塘一出。"就是說的貪財。馬上挾章臺柳歸，說的是唐安史之亂 中，韓某姬柳氏被番將所奪。有虞侯許俊仗著義氣，用計將之奪還。 這四個人的都喜好酒色財氣，并且也沒有什么關(guān)系，而且更加讓人看出他們的自己的英雄本 色來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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