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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成于文，行快而便于

嘉祐集卷八·太玄論

【太玄論上】古

蘇子曰：言無有善惡也，茍有得乎吾心而言也，則其辭不索而獲。夫子之于《易》吾見其思焉而得之者也，于《春秋》吾見其感焉而得之者也，于《論語》吾見其觸焉而得之者也。思焉而得，故其言深，感焉而得，故其言切，觸焉而得，故其言易。圣人之言得之天，而不以人參焉。故夫后之學(xué)者可以天遇，而不可以人得也。方其為書也，猶其為言也，方其為言也，猶其為心也。書有以加乎其言，言有以加乎其心，圣人以為自欺。后之不得乎其心而為言，不得乎其言而為書，吾于揚雄見之矣。知

疑而問，問而辯，問辯之道也。揚雄之《法言》，辯乎其不足問也，問乎其不足疑也，求聞于后世而不待其有得，君子無取焉耳。《太玄》者，雄之所以自附于夫子而無得于心者也。使雄有得于心，吾知《太玄》之不作。何則？瘍醫(yī)之不為疾醫(yī)，樂其有得于瘍也；疾醫(yī)之不能為，而喪其所以為瘍，此瘍醫(yī)之所懼也。若夫妄人礪針磨砭，乃欲為俞跗、扁鵲之事，彼誠無得于心而侈于外也。使雄有孟軻之書而肯以為《太玄》耶？惟其所得之不足樂，故大為之名以僥幸于圣人而已。且夫《易》之所為作者，雄不知也。以為為數(shù)耶，以為為道耶，惟其為道也，故六十卦而無加，六十四卦而無損。及其以為數(shù)，而后有六日七分之說生焉。圣人之意曰：六十四卦者，《易》也。六日七分者，吾以為歷也。在歷以數(shù)勝，在《易》以道勝。然則《易》之所為作，其亦可知矣。蓋自漢以來，《六經(jīng)》始有異論。夫圣人之言無所不通，而其用意固有所在也。惟其求而不可得，于是乃始雜取天下奇怪可喜之說而納諸其中，而天下之工乎曲學(xué)小數(shù)者，亦欲自附于《六經(jīng)》以求信于天下，然而君子不取也。《太玄》者，雄所以擬《易》也。觀其始于一而終于八十一，是四乘之極而不可加也。従三方之算而九之，并夜于晝，為二百四十有三日，三分其方而一，以為三州；三分其州而一，以為三部；二分其部而一，以為三家。此猶六十之不可加，而六十四之不可損也。雄以為未也，従而加之曰《踦》，又曰《贏》，曰：吾以求合乎三百六十有五與夫四分之一者也。曰《踦》也，曰《贏》也，是何為者？或曰以象四分之一。四分之一在《贏》而不在《踦》。《踦》者，斗之二十六也。或曰以象閏。閏之積也，起于《難》之七，而于此加焉，是強為之辭也。且其言曰：譬諸人，增則贅，而割則虧。今也，重不足于歷，而輕以其書加焉，是不為《太玄》也，為《太初歷》也。圣人之所略，揚雄之所詳；圣人之所重，揚雄之所忽，是其為道不足取也。道之不足取也，吾乃今求其數(shù)。求合首三百六十有五與夫四分之一者，固雄意也，贊之七百三十有一，是日之三百六十有五與夫四分之一也。后之學(xué)者曰：吾不知夫二十八宿之次，與夫日行之度也，而于《太玄》焉求之。則吾懼夫積日之無以處也。歷者，天下之至微，要之千載而可行者也。四分而加一，是四歲而加一日也，率四歲而加之，千載之后，吾恐大冬之為大夏也。且夫四分其日而贊得二焉，故贊者可以為偶，而不可以為奇，其勢然也。雄之所欲加者四分之三，而所加者四，是其為數(shù)不足考也。古

君子之為書，猶工人之作器也，見其形以知其用。有鼎而加柄焉，是無問其工之材不材，與其金之良苦，而其不可以為鼎者，固已明矣。況乎加《踦》與《贏》而不合乎二十八宿之度；是柄而不任操，吾無取也巳。知

【太玄論中】古

四分日之一，或曰一百分日之二十五，在四以為一，在百以為二十五，唯其所在而加之，豈有常數(shù)哉？六日七分者，以八十言者也。茍有以適于用，吾斯従而加之矣。《坎》、《離》、《震》、《兌》各守其方，而六十卦之爻分散于三百六十日。圣人不以五日四分日之一者害其為《易》，而以七分者加焉，此非有所法乎？日月星辰之度，天地五行之?dāng)?shù)也，以其上之不可以八，而下之不可以六，故以七分者加之，使夫《易》者亦不為無用于歷而已矣。夫八十分與夫七分者，皆非其所以為《易》也。上、下而為卦，九、六而為爻，此其所以為《易》也。圣人不于其所以為《易》者加之，故加焉而不害其為《易》。若夫四位而為首，九行而為贊，此正其所以為《太玄》者也。而雄于此加焉，故吾不知其為《太玄》也。始于《中》之一，而訖于《養(yǎng)》之九，闕焉而未見者，四分日之三而已矣。以一百八分而為日，以一分而加之，一首之外盡八十一首，而四分日之三者可以見矣。觀《周》之一，知晝夜之不在乎奇偶，而在其所承；觀《中》之九，知休咎之不在乎晝夜，而在其所處。故積其分至于《養(yǎng)》之九，而可以無患。蓋《易》之本六日以為卦，《太玄》之初四日有半以為首，而皆以四百八十七分，求合乎二十八宿之度，加分而其數(shù)定，去《踦》、《贏》而其道勝，吾無憾焉耳。知

【太玄論下】古

《太玄》之策三十有六，虛三而三十有三用焉。曰其說出于《易》。《易》曰：“大衍之?dāng)?shù)五十，其用四十有九。”是雄之所以為虛三之說也。夫大衍之?dāng)?shù)，是數(shù)之宗，而萬物之所取用也。今夫蓍，亦用者之一而已矣。或用其千萬，或用其一二，唯其所用而蓍也，用其四十有九焉。五者生之終也，十者成之極也。生之終，成之極，則天下又何以過之？故曰五十。五十者，五十有五云也，非四十有九而益一云也。天下之?dāng)?shù)于是宗焉，則《玄》無乃亦將取之。且夫四十有九者，豈有他哉？極其所當(dāng)用之?dāng)?shù)而取之于大衍者，衍其所當(dāng)用之策數(shù)，而舉其大略焉耳。吾將以老陽之九而明之，則夫七八六者，可以従而見焉。今夫一爻而三變，一變而掛一，是三用也。四四揲之，歸奇于扐，是十用也。既扐而數(shù)其余，是三十有六用也。三與十、與三十六，而四十九之?dāng)?shù)成焉。增之則贏，損之則虧。四十有九足以成爻，而未始有虛一之道，吾不知先儒何従而得之也。圣人之所為，當(dāng)然而然耳。區(qū)區(qū)于天地五行之?dāng)?shù)而牽合于其間者，亦見其勞而無取矣。圣人觀乎三才之體而取諸其象，故八卦皆以三畫，及其欲推之于六十四也，則従而六之，吾又不知先儒之何以配乎六也。圣人之意，直曰非六無以變。非六無以變是非四十九無以揲也。《太玄》之算極于三，以三而計之，掛其一，再扐其五，而數(shù)其余之二十七，是亦三十三之?dāng)?shù)，不可以有加也。今其說曰三六，又曰二九，又曰倍天之?dāng)?shù)，又曰地虛三以扮天三，皆求《易》之過矣。夫卜筮者，圣人所以探吉兇之自然，故為是不可逆知之?dāng)?shù)，而寓諸其無心之物，故雖折草毀瓦，而皆有以前禍福之兆。圣人懼無以自神其心，而交于冥莫恍惚之間也，故擇時日，登龜取蓍而廟藏焉。圣人之視蓍龜也，若或依之以自神其心，而非蓍龜之能靈也。況乎區(qū)區(qū)牽合于天地五行之?dāng)?shù)，其說固已迂矣。卜筮者，為不可逆知者也。旦筮用三經(jīng)皆奇，夕筮用三緯，日中夜中用二經(jīng)一緯，皆奇偶雜。則是吉兇之純駁不在其逢，而在其時。使夫旦筮者不為大休，則為大咎，而日中夜中與夫夕筮者，大休大咎終不可得而遇也。《中》之九曰顛，靈氣形反，當(dāng)晝而兇，蓋有之矣。占従其詞，不従其數(shù)，其誰曰不可？吾欲去其《踦》與其《贏》，加其首之一分，損其蓍之三策，不従其數(shù)之可以逆知，而従其詞之不可以前定，庶乎其無罪也。主

【太玄總例引】知

吾既作《太玄論》，或者讀揚子之書未知其詳，而以意詰吾說，病辭之不給也，為作此例。凡雄之法與夫先儒之論，其可取者皆在。有未盡傳之己意，曰姑觀是焉。蓋雄者好奇而務(wù)深，故辭多夸大，而可觀者鮮。始之以十八策，中之以三十六，終之以七十二，積之以二萬六千二百四十四，張而不已，誰不能然。蓋總例之外無觀焉。古

○四位

《玄》首之?dāng)?shù)，在乎方、州、部、家。〈推《玄》算備矣。〉初揲而得之為家，逆而次之極于方。凡所以謂之方、州、部、家者，義不在乎其數(shù)也，取天下有別之名而加之耳。夫天下之大，所以略別之者謂之方，方之中分之稍詳者謂之州，舉一類而為之所者謂之部，舉一人而為之別者謂之家。蓋方者別之大，而家者其小別者也。故《玄》，家一一而轉(zhuǎn)，而有八十一家；部三三而轉(zhuǎn)，而有二十七部；州九九而轉(zhuǎn)，而有九州；方二十七而轉(zhuǎn)，而有三方。四者旋相為配，而無所不遇，故有八十一首。古

○九贊

方、州、部、家之于《玄》，一首而加一算，故四位皆及于三，而其算止于八十一，率一算而九贊系之。贊者，所以為首之日；而算者，所以為首之次也，故二者并行，而其用各異。非如《易》之六畫有以應(yīng)乎六爻之辭也。《玄》之大體以二贊而當(dāng)一日，贊之奇偶或以為晝，或以為夜。奇首之晝在乎贊之奇，偶首之晝在乎贊之偶，率十有八贊而后九日備。一首而九贊，其勢然也。故于九贊之間，三三相附以當(dāng)天之始、中、終，地之下、中、上，與人之思、禍、福，三者自相變，而皆可以當(dāng)其一首之贊。故《玄》之所以有九行者，亦以其贊言也。五行之次，水始于一、六，土終五、十，而《玄》數(shù)不及十。說者以為，土，君象也。水、火、木、金四者，是當(dāng)先后于土者也。至于八十一首之間，則亦以九九相従，以當(dāng)天、地、人三者之變，與夫九行之?dāng)?shù)，故舉其首之當(dāng)水，與天之始始，地之下下，人之思內(nèi)者以為九天。謂《中》《羨》《従》《更》《晬》《廓》《減》《沉》《成》也。齋

○八十一首

一首而九贊，二贊為一日，率一首而四日有半，奇首之次九，為偶首初一日之晝，故自奇之一至于偶之一，而后得為五日。觀范望之注而考之其星度，則奇首之九贊為五日，而偶首止于四。〈范注：周之初一日入牛六度，礥之初一日入女二度。〉《玄棿》曰“九日平分”，范說非也。蓋一首之?dāng)?shù)定，而八十一首之?dāng)?shù)，従可知矣。日之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，《玄》之八十一首而未增《踦》《贏》也，當(dāng)其三百六十四度有半，于天度為不及，故《踦》與《贏》者，又加其一度焉。〈《玄》論備矣。〉夫方、州、部、家之算，雖無與乎贊之日，然及夫推而求其日也，皆舉算而以九乘焉。故夫算者，亦可以通之于日也。四位皆及于三，而周天之日亦可以概見于其中矣。三方之算，五十有四九之半之為二百四十三日，三州之算，十有八九之半之為八十一日；三部之算，六九之半之為二十七日；三家之算，三九之半之為十三日有半，而《踦》、《贏》不與焉。故列方、州、部、家之極數(shù)，而以所得之日，系之其下而為圖。〈《玄》以《太初歷》作，故節(jié)候星度皆據(jù)焉。〉知

○揲法

三十有六而策視焉。天以三分，終于六成，故十八策；〈一二三之別數(shù)是為三分，三分之積數(shù)是為六成，三六之相乘是為十八策。〉天不施，地不成，因而倍之。地則虛三以扮天。故蓍之?dāng)?shù)三十有六，而揲用三十三。別一以掛于左手之小指，中分其余以三數(shù)之，并余于扐之后而三數(shù)其余，七為一，八為二，九為三。八扐而四位成。雄之說曰：“一扐之后，而數(shù)其余。”夫一掛一扐之多不過乎六，既六，而其余二十七者可以為九，而不可以為八九，況夫不至于六九。《太玄》，雄作，其揲法宜不謬，意者傳之失也。王涯之說，一扐之后而三三數(shù)之，三七之余而一一數(shù)之，及八以為二，及九以為三，不及八，不及九，従三三之?dāng)?shù)而以三七為一，是茍以牽合乎一扐之言，而不知夫八者須掛一扐三而后成，而扐終不可以三也。《易》之三揲也，每分輒掛而列乎三指之間。《玄》之再扐也，再扐不掛，而歸于初扐之指。吾于其掛而后分也見焉。《易》分而后掛，故每分輒掛，掛必異處，故列乎三指之間，《玄》掛而后分，故再扐不掛；再扐不掛，故歸于初扐之指。指者，視其掛者也。然則不再扐，而知雄之不先掛也。主

○占法

占有四：曰星，曰時，曰數(shù)，曰辭。星者，二十八宿與五行之従違也。如《中》水、牛、北方宿，則是星従，否則違。〈時者，所筮之時，與所遇之首之従違也。如冬至以后筮，而反遇應(yīng)以下之首，則是時違，否則従。〉數(shù)者，首贊奇偶之従違也。〈一、三、五、七、九，陽家之晝，陰家之夜。二、四、六、八，陽家之夜，陰家之晝。晝詞多休，夜詞多咎。《太玄》因經(jīng)緯以分三表。南北為經(jīng)，東西為緯，一、六水在北，二、七火在南，五土在中，故一、二、五、六、七為經(jīng)。三、八木在東，四、九金在西，故三、四、八、九為緯。取三經(jīng)以為旦筮之一表，一、五、七是也。取三緯以為夕筮之一表，三、四、八是也。取二經(jīng)一緯以為日中、夜中，筮之一表，二、六、九是也。今夫旦筮而遇奇首，曰一従、二従、三従，是謂大休。遇偶首則曰一違、二違、三違，是謂大咎。日中夜中筮而遇偶首曰一従、二従、三違，始、中休，終咎。遇奇首，則曰一違、二違、三従，始、中咎，終休。夕筮而遇奇首，曰一従、二違、三違、始休，中、終咎。遇偶首則曰一違、二従、三従、始咎，中、終休。大率如此。〉辭者，辭之従違也。〈各觀其表之辭，觀始終決従違。〉齋

○推玄算

家一置一，二置二，三置三。部一勿增，二增三，三增六。州一勿增，二增九，三增十八。方一勿增，二增二十七，三增五十四。四位之積算，則是其首去《中》之策數(shù)也。齋

○求表之贊

置首去《中》策數(shù)，惟其所遇之首而置之，〈如《應(yīng)》去《中》四十一，則置四十一。〉減一而九之，〈如《應(yīng)》置四十一，則減一為四十。以九乘四十得三百六十。〉增贊，〈惟其所求之贊而增之，一則增一，二則增二。〉半之則得贊去冬至日數(shù)矣。〈如《應(yīng)》首九之得三百六十。若求《應(yīng)》一贊，則增一為三百六十一，半得百八十有半，則是《應(yīng)》之一去冬至百八十日有半也。〉偶為所得日之夜，奇為所明日之晝。〈此非一首之間一為奇而二為偶者也，半之而奇謂之奇，半之而偶謂之偶。若不增一，為百八十日，則是《法》首日之夜；增一則奇，乃是明日《應(yīng)》首之晝。〉九之者，為贊也。〈一首九贊。〉減一者，為增贊也。〈容有不盡求其九贊，故減而后增。〉半之者，為日也。〈二贊為一日。〉求星従牽牛始，除算盡，則是其日也。〈如《應(yīng)》之一，去冬至百八十日有半，以二十八宿之度，自牛以下除之盡，百八十算有半，即是《應(yīng)》之一日在井二十九度半也。〉除算盡，則是其日也者，星之度、日之日也。〈日一日而行一度。〉斗振天而進(jìn)日，違天而退。〈日行與斗建異，日自北而西，西而南，南而東，東而復(fù)于北；斗自北而東，東而南，南而西，西而復(fù)于北。〉《玄》日書斗書，〈如求星之法逆而求之可也。〉而月不書。齋

○歷法

十九歲為一章，二十七章、五百一十三歲為一會，三會、八十一章、千五百三十九歲為一統(tǒng)，三統(tǒng)、九會、二百四十三章、四千六百一十七歲為一元。一章閏分盡，一會月蝕盡，一統(tǒng)朔分盡，一元六甲盡。“自子至辰，自辰至申，自申至子。是為三元。冠之以甲，而章、會、統(tǒng)、元與月蝕俱沒。”此雄之自述云爾。夫盡者，生于不齊者也。不齊之積而至于齊，是以有盡也。斗與天而東，日違天而西，終日而成度，盡度而成期，故不齊者，非出于斗與日，出于月也。日舒而月速，于是有晦朔、弦望、進(jìn)退之不齊；惟其不齊，故要之于四千六百一十七歲，而后四者皆盡；又従而三之，萬有三千八百五十一歲，冬至朔旦復(fù)得甲子，而十二辰盡也。此五盡者，歷之所以有法也。今《玄》告曰：“《玄》日書斗書，而月不書。”夫七百三十一贊，二贊而為一日，固其勢不得書月也。茍月而不書，則夫歷法之可見于《玄》者，止于一期。而此五盡者，雄之所強存而已。日故別其一期之法于前，而存其五盡之?dāng)?shù)于后，蓋不詳云。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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