雞年品賞詠雞詩
“五更引吭震戶牖,橫挺無復(fù)須元戎。明星已高啼未已,云際騰上朝陽紅。(宋?陸游)”雞年到來之際,高哦低吟幾首如此美妙的詠雞詩,也別有一番情趣。
我國是詩的國度,也是雞的故鄉(xiāng)。古往今來, 不少文人墨客以雞為題材,留下了大量詠雞詩句。《詩經(jīng)》中就有“雞鳴喈喈”“雞棲于樹”之吟唱。
唐寅的詠雞詩:“頭上紅冠不用裁,滿身雪白走將來。平生不敢輕言語,一叫千門萬戶開。”清新明快,生氣勃勃。南宋陸游的《新買啼雞》詩:“峨峨赤幘聲甚雄,意氣不與其曹同。我求長鳴久未獲,一見便覺千群空。”將雞寫得意氣昂揚。李白的“半壁見海日,空中聞天雞。”道出了詩仙非凡的想象力。王安石《送項判官》詩:“握手祝君能強飯,華簪常得從雞翹。”詩人以“雞翹”形容服飾的華麗。溫庭筠的《商山早行》詩:“雞聲茅店月,人跡板橋霜。”詩人筆下分明是一幅惟妙惟肖的深秋山村早行圖:一只大雄雞正引頸高啼,天邊掛著一輪明月,可是住在茅店里的旅客,卻早已上路了。在布滿濃霜的板橋上,留下了早行人的足跡。朱元璋的《金雞報曉》詩:“雞叫一聲撅一撅,雞叫兩聲撅兩撅。三聲喚出扶桑日,掃敗殘星與曉月。”前兩句使全詩升華,讀來平中出奇,跌宕起伏,意境恢宏。
在詠雞詩中,雞畫上所題的詩,使詩意增添畫意,畫意映襯詩意,起著畫龍點睛的作用。如明代畫家徐渭,在雞畫上題有《雞聲》一首:“ 云中彤灶伴神仙,亦有棲遲高樹巔,向夕既來回客夢,凌晨特去喨霜天。韻飄籬外雛俱集,頸漲花前繡愈園,不似吳門塘上鴨,只將名姓向人宣。”題畫詩豐富了畫面的意境,增強了情景相輝的藝術(shù)效果。揚州八怪之一的李鱓,不僅能吟詠雞詩,且將筆下的雞畫得活靈活現(xiàn)。他曾畫過一幅《秋柳雄雞圖》,并在畫上題詩云:“涼葉飄蕭處士林,霜華不畏早寒侵。畫雞欲畫雞兒叫,喚起人間為善心。”畫家借助題畫詩,給畫面注入了活力,收到了詩畫輝映的效果。相傳,清代乾隆皇帝于一個“雞”年的正月初一,聚文武群臣于文昌殿慶賀新春。其間,乾隆令畫工畫《百雞圖》壁畫。畫好后,乾隆要諸臣在《百雞圖》上撰題畫詩,但無人敢題。乾隆笑而題道:“飛來一只又一只,三四五六七八只。”寫到此,眾臣不解其意。乾隆稍停一下,又揮筆寫了兩句:“鳳凰何少爾何多?啄盡人間千萬石”。此時,才學(xué)不凡的大學(xué)士紀曉嵐說道:“這首《百雞圖》題畫詩,還有一首絕妙的數(shù)字謎語呢!請看:一只又一只,是2 只雞;三四五六七八只,應(yīng)是:三乘四等于12;五乘六等于30;七乘八等于56。前后相加,恰是100,正合《百雞圖》也!”
詩人們所處的境遇各異,詠雞抒發(fā)的情感往往也不同。如唐代劉禹錫的《秋江早發(fā)》詩:“因思市朝人,方聽晨雞鳴。昏昏戀枕衾,安見天地英。”流露了詩人因聞雞鳴而想到朝市之人,從而警示自己不可戀枕貪睡的心情。宋代文天祥的《聞雞》詩:“軍中二十日,此夕始聞雞。”詩里句間流露了作者對雞鳴的親切感。臺灣愛國詩人丘逢甲有一首《天上》律詩,唱道:“荒雞風(fēng)雨無人語”“天上何曾可寄愁。”借此抒發(fā)憂國憂民的情思,可謂情真意切。毛澤東的“ 一唱雄雞天下白”,表達了一個革命者朝氣蓬勃的博大胸懷,讓人讀后精神為之一振。
“雞”諧音“ 吉”,雞年吟詠雞詩,帶來的將是晨光般的希望。